约翰·斯图尔特·密尔在赞颂现代自由时说道：
向人类提醒这样一件事总难嫌其太频吧：从前有过一个名叫苏格拉底的人，在他和他那时候的法律权威以及公众意见之间发生了令人难忘的冲突……这位众所公认的有史以来一切杰出思想家的宗师……经过一个法庭的裁判，竟以不敬神和不道德之罪被国人处死。
这尖锐地表达了人的处境强加给我们的一个基本问题，这个问题有着重要的政治后果。所有伟大的西方政治哲学家都认识到，在个人与集体这两个苛求的实体所提出的要求之间存在着冲突。一些哲学家赋予个人利益的重要性以突出地位，而另一些哲学家则强调集体的善，这就为我们提供了两个可供比较的标签：个人主义者和集体主义者。
个人与集体间的冲突也被称为一与多的问题。另有一些思想家则谈到犹太教一基督教传统中的“我”—“你”困境、“自我”与“他者”之间的生存冲突，或者人的精神在混乱与一致之间的内战。
无论这一冲突的名称是什么，它都是西方政治传统的核心问题，而伟大的哲学家都不是只支持其中一方。问题是，为了得出对双方而言均属最佳的结果，哪一方更重要？时至今日，思想家们的解决办法仍然没有满足上述要求，没能排除所有其他竞争者。
给哲学家的重要著作加上个人主义或者集体主义的标签可能歪曲其整体视角的独特性，因为伟大的哲学家确实在某种程度上考虑到双方的要求。他们在著作中所表达的概念可能与他们得到的总标签相矛盾。因此，在看到某一论述把某些作者称为个人主义者时，这应当理解为，他们著作的着重点使这一称呼成为一项有用的标签，有利于将他们与其他作者进行比较，而不是说这些作者在其哲学学说的所有方面都必定只表达个人主义的思想。
《观念的发明者：西方政治哲学导论》
唐纳德·坦嫩鲍姆、戴维·舒尔茨
叶颖 译
